■ 曾琳雁
我的舅舅王中來先生,今天出殯。
舅舅是個生活在中部,不起眼的農民。他種了將近半個世紀的田,以前為了拉拔孩子,除了農務,他沒有其他休閒。這些年,好不容易孩子長大,兄弟姊妹們都勸他不要這麼拚了,他卻很自然的說:還有貸款要還啊。
九月初,因為斷斷續續有發燒的症狀,舅舅最後來到台北的榮民總醫院就醫,好不容易等到病床。我去探病時,住兩人房的他小聲的說:這邊每天要多付一千多元。由於經濟因素,舅舅當天便跟醫生提出要轉到健保病床的要求。
後來醫生宣布,舅舅已經是肝癌末期,最多剩下半年。
一次他躺在病床上緩緩說,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很不值得,連高雄都沒有去過。
我悄悄問我媽:他什麼時候來過台北?
「就現在生病啊!」我媽這麼回答我。
三個半月後,舅舅走了。
我在網路上查到,農保的死亡給付最高是十五萬三千元。嗯!我終於明白農民的「價值」。這個數字,大概是某些享有十八%的人一年更甚者一個月的利息收入吧。年輕時不都是為了養家活口在工作,怎麼幾年下來,際遇待遇差這麼多?
轉型的正義在哪裡?我看不到;會有更好的老農福利甚至「農」民總醫院嗎?我不敢想。我知道預算的大餅就這麼一塊而已,要增加福利就需要更多的稅收,增稅是眾所不願的,那我們不要耀眼的福利,僅卑微的要求「公平」。政客選票利益當前,做得到嗎?(作者為補習班考生)
http://www.libertytimes.com.tw/2007/new/jan/2/today-o3.ht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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